1、个体是仁爱的自觉能动者 渊源于仁爱情感的个体,首先是一个具有自主自觉的仁爱情感的存在者。
精义入神穷神知化通神明之德为人生最高境界。东汉应邵《风俗通义》载《春秋运斗枢》说:伏羲、女娲、神农,是三皇也。
显然,参照《文子》《淮南子》唯造化者,物莫能胜,造化当作神化为顺。9这里的神化,其含义近于《易传·系辞》所说黄帝、尧舜神而化之,使民宜之。历史上,很多学者都注意到《文子》《淮南子》有大量语句几乎完全一致,两书到底谁抄谁,争论不休,李定生认为《文子》是西汉时已有的先秦古籍,它先于《淮南子》,《文子》虽经后人篡改润益,但不是伪书18。注释 1张岱年在《中国古典哲学概念范畴要论》中专有一节论神、神化,张先生以神为微妙的变化变化的微妙。42吴兢:《贞观政要》卷1《君道第一》,苏士梅注说,开封:河南大学出版社,2016年,第86页。
孔子明确以精义入神穷神知化,为道德修养的最高境界。夫以建而制于人者,不能持国,故‘善建者不拔,言建之无形也,唯神化者,物莫能胜16,《淮南子·主术训》说故善建者不拔。选择也不是远离价值的选择,而是依据良知律令做出的选择。
而同一时期的中国政府,则修了2万公里的高速路。但早在禅宗讲明心见性之前,儒家就讲存心养性了。那么,现在我们的社会里边最大的一个弊端是什么?不管是阳明心学还是整个儒学,能做什么样的调整? 张新民:如果我们回顾1949年以后中国社会的发展,不必列举很长的时段,就是所谓前后两个30年,就会发现总是存在或左或右发展上的偏差。它主要是讲精神,也可称为精神哲学,但与西方哲学不同的是,必须有一套工夫系统来加以配合,实践性的维度十分突出,是实践性的心灵哲学或精神哲学。
不妨先看前30年,国家政策始终摆脱不了极左的封闭形态,所谓宁要社会主义的草,不要资本主义的苗,和平时期居然饿死了几千万人,以为可以用解决人的精神问题方法来解决人的物质问题,物质的匮乏可以说是到了极点,以致到80年代初我自己都还有饥饿感。大陆新儒家为弥补港台新儒家只讲心性学的不足,重新从《五经》特别是《春秋》公羊学中挖掘思想资源,重建与其有别的政治儒学。
谈到形上则必然涉及人性与天道,必须对神圣的天道和人性怀抱敬意和责任,难道我们能设想制度的存在是反人性、反天道的吗?讲到形下也会牵联人的历史经验和生活世界,必须对世俗民众的生存、生活、劳作和信仰满腔的关心和同情,难道制度的存在能违背或脱离人的历史经验和生活世界吗?任何政治权力只能服从天道,不能僭越天道,只能尊重民意,不能强奸民意。良知的一大特点就是能够知是知非,我们前面说判断是非的标淮不在皇权而在人人都有的良知,亦即判断是非的标淮不在权位高低而在与天道相通的良知,因而每一个体都可以依据良知批判专制皇权,批判一切违背人性的腐败现象,良知本身就是批判精神的一个发动源泉,救世使命的一个召唤圣地,既源源不断主动提供价值,又声声呼唤自觉前行上阵,无怪乎王阳明龙场悟道之后,首先传播的就是知行合一学说。如同天道是自然现象世界的隐性秩序存在,自然现象世界则是天道的显性秩序存在一样,人的心灵也是社会政治文化生活的隐性秩序存在,社会政治文化生活同样即是人的心灵的显性秩序存在。但是,我们也发现在儒学复兴的大背景下,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儒学理论,其中一些儒者更愿意直接谈制度建构,而不谈本体论,也提出政治儒学与心性儒学的区分。
任何政治制度的存在都是不能反人性的,同时也是不能反文化的,它是在几千年文明系统积累发展的基础之上建构起来的,文明系统的存在又是与生活世界的存在一体的,是民族集体共同经营和创建的。社会的发展是透过不断调整才得以实现的,调整本质上就是化弊为利,或者说将负的转化为正的,劣的转为优的,然后推动社会继续向前发展。从起点的公平到结果的分殊,都以社会开放所形成的自然生成机制为根本原则。因此,我们也不能一厢情愿地放大自己理性设计或安排的重要,以为单靠自己的理性设计或安排即可改变历史性存在的既有制度。
如果今天仍然要将过去或左或右的政策固定化,丧失了依据中道随时调整损益的灵活性,遗忘了《易经》所谓变则能通的应变能力,前面留下的负面遗产不仅不能及时清理或消解,反而有可能以变形的方式再度滋生和蔓延,这是任何头脑清醒的人都应该警惕和防范的。以个人修身为起点,直接通贯到天下国家,也反映了个体性与集体性的巧妙整合。
所以,如果追问主体的价值根源,则可说既来自内在的能够依本起用的良知,必然可显现于道德界,也来自外在的可以生物成物的天德天道,必然遍布于存在界,而决不与权力世界有任何直接的来源性关涉。透过这个教化体系多种多样的输入渠道,儒家整体而全面地传播和落实了自己所要推广的各种价值,充分地发挥了从国家到基层上下贯通的治理功能。
我们只有立足于天道、人性、良知三者合为一体的完整世界,积极展开历史性思考和合法性批判,才能形成上下左右纵横交错的立体性审视眼光,从而最大化地调动一切可资利用的资源,引领社会风气朝着合理健康的方向有序地变迁发展。我们今天讲,人的存在可以分为很多层次:物质生命、文化生命、政治生命、艺术生命、宗教信仰生命等等。1949年到现在60多年的发展经验,必须置于五千年文明嬗蜕的长河来作审思和判断,否则便难免不会患上短视病或夜盲症,因为不知道从那里来往往就意味着不知道到那里去。这不仅削弱了教皇的宗教权威,而且也肯定了人的世俗成就。把阳明同马丁·路德相比较,我认为是有可比性的,因为无论马丁·路德或王阳明,他们都认为人的俗世存在应该有一成德的发展方向,只是一个认为成德的动力来自高高在上的上帝及其无声的召唤,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应该对救赎的上帝负责,是自上而下地实现人的主体自由,难免不有外在他律的特征。这是将心性学引入政治场域,从根本上扶持国家社会所必须的浩然正气,从源头上铲除积累己深的政治流弊,决非头痛医头、脚痛医脚式的内病外治可比,可说是强本固根、扶正祛邪的外病内治方法的发扬,足以说明心性儒学与政治儒学的不可二分。
传统中国的心性之学,既是一种德性形上学,又是一种宇宙形上学,虽最为关注人类社会,但又并非人类中心主义,是宇宙人生一气贯通的。真正具有批判精神的学者,更应及时发出可能出轨翻车的时代警示,做一个敢于匡正人类社会发展方向的扳道夫。
只有以开放的勇气不断地反省自己和提升自己,才能一步一步地契入真理性的存在境域。历史的吊诡是个体性可能包含着集体性,集体性可能包含着个体性,肆意地夸大集体性而否定个体性,或者一味地强调个体性而贬低集体性,都有失中国文化一贯强调的允执厥中的中道精神。
我们既然承认有集体性的良知,当然就应该有集体性的道德行为,即使是个人性的道德行为,也不能不受到社会公众舆论的监督或检验,如果真能做到表(外在行为世界)里(内在动机世界)如一,我想总是会为社会公共良知认同或接受的。即使二者暂时不能有效整合,我们也可以凭借心性儒学来守道,依据政治儒家来行道,守道与行道根据具体政治语境而展开,是完全可以做到并行而不悖的。
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不需要社会性:一是超越界的神,一是自然界的畜生,人永远都不可能脱离社会性而单独存在。我们说,他思想中反专制的向度,但是现实中他还是忠君的,包括他平定叛乱等等,他是需要得到君王的一种认可的。当然,儒家讲心只是浑全地讲,佛教讲心则十分细密。也就是说,面对不同的道德行为对象,主宰的心都可以发出绝对律命:见父知孝,见兄知悌,见朋友知信,见国家知忠,表现为不同的道德行为,形成多种多样的道德节目,但如果追溯其行为的本源,都无不植根人的道德本心。
扩大思想的空间与拓宽发展的可能应该是同步的,历史和现代两重眼光交叉互审互视,同时更加具备前瞻性的睿智,今天看来就尤其显得重要。主体不但不会与世界割裂,甚至本来就是一体的,否则便谈不上仁者以万物为一体,更遑论良知是万化的本体论根源。
良知本体可以是超越的个体的,良知行为则是历史的社会的。他们与西化派的对立主要是文化立场上的,即在传统与现代是否对立的问题上,相互之间有着绝然不同的观点或看法,要害仍然是要不要彻底否定中国文化。
我们不能将良知之知从良知之行中剥离出来,无论隐蔽的源头的动机世界或显现的行为的效果世界,都是人类战战兢兢审慎修行的具体场域。无论任何时候,我们都不能容忍政治是由小人而非君子组成的世界,制度安排则从选拔、任用、监督、考查、弹劾、罢黜等一系列环节,都要有相应的奖惩结合的具体方法或措施,形成一种民间清议与制度安排结合的近君子、远小人的良好政治生态环境。
因此,这就很难设想牟宗三先生所讲的良知坎陷会产生什么后果。我们既然开放了市场,为什么不在政治上也开放呢?中国人的生活实践和神感妙应的心灵,难道不能开拓出自己广袤的价值世界吗?人民参与度的高低是衡量一个社会进步与否的标志,即使建设性的批评也是参与热情提高的一种表示。今天我们追问政治制度的合法性问题,也必须凝聚起心中的理性和智慧,调动一切历史和现实的思想资源,以求获得有利于问题解决的突破性路径。如何在病症未发时即获得有效防治呢?当然必须深入心源做省察克治的工夫,在动机世界就轧断了祸乱发生的可能性源头。
儒家所说的天道性理是一气贯通的,我们不需要安排西方一神教的上帝,但同样可以透过超越与世俗两个层面的良性互动,全面有效地安排好我们的政治制度和日常生活。本文为此次访谈的实录。
王阳明所谓与愚夫愚妇同的,是谓同德。我们看孔子赞叹:巍巍乎,舜禹之有天下也,而不与焉。
这显然是人的主体性的最大化发扬,不能不涉及多方面的政治制度建构活动,包括大家关心的民主制度的建构活动,不是要否定它,而是要超越它,只有超越才能重建人人都拥有尊严和自由的礼乐典章文明制度。今天的政治制度建构活动,不应该是封闭的不透明的,而只能是开放的敞亮的,如同市场的开放促进了资源的流动和配置一样,政策的开放也应该促进人才的流动和配置。